雨天的杂感

隆回县石桥铺九年义务制学校  刘光奎

雨天，待在屋里无所事事，思绪会飞到某个地方，流连一会儿。虽然过了 “强说愁”的年龄，且每天工作的琐事、生活的不如意缠身，但暂借回忆给自我聊以解脱。

教室里望着窗外下雨，没伞，心里一急，脚也在微微躁动，下学回家路上，借别人屋檐躲雨，脚下踩着一席灰白的干地，眼前是从屋瓦上流下串串雨水，远处的田野淋湿在雨幕中，心情多么安然，那时小小的心灵是多么单纯，如果恰逢路上那户有黑白电视机的人家，正在放咿咿呀呀的黄梅戏或者评书，就干脆歇下来从洞开的窗户往里看会儿电视。如今路上房屋都是水泥倒制，没有屋檐了，放学了，大儿子会冒雨冲到家里，小小的脑瓜，头发挂满了水珠，像只小落汤鸡。

读大学的时，周末很晚才睡下，早起来，头还是昏昏沉沉，下雨了，跑去校园面馆里吃面，坐在小小的面店里，听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屋顶蓝色铁皮上，自己那份孤独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安慰。学校的树林里此时没有背英语单词的女生了。我也不能去学校后面的山上爬山了，只好一个人蜷缩在静静的图书馆里，翻着书卷。大学的爱情与我无缘。海明威在《永别了，武器》中写主人公亨利在路上遇雨，亨利渴望女友凯萨琳像雨水一样从天落到眼前，后来凯萨琳难产死了。在战争荒漠里，爱情确实像雨。三毛的文章是在撒哈拉沙漠写的，她也找到了爱情，荷西死了，三毛也自杀了。这些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。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爱情，是不是人生就不完美了呢？

以感情见长的李商隐在《夜雨寄北》中写道：“巴山夜雨涨秋池，何当共剪西窗烛。”满满的一池雨水，就是诗人的泪，是对妻子满满的思情。人总会经历生离死别，妻子为了生活去了外地，我有时感到心就像雨中的小树。意象派诗人庞德的名诗《在一个地铁车站》：这些面庞从人群中涌现, 湿漉漉的黑树干上花瓣朵朵。多美的让人似懂非懂的诗。城市里的屋子是没有屋檐的，但外地人在“屋檐下”生活，却那么坚强。

在外地读书，每次放暑假得坐火车回去。车站被烈日烤的炽热干燥，买了车票，隔着几个小时才走，我只好干等。等是多空虚的事情。一个人也许要花费许多时间去“等待戈多”。戈多是什么？是情感，是“柳暗花明”的理想，等一个人在车站给你送行，还是那片给人安慰的雨？我踏上了车，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。她是谁？

几回回在梦里回到新化那个小城，下了火车，找不到汽车站了，我记得2004年和哥哥去浙江的时候就是在这坐汽车的，3年之后竟然没找到了。只好在小城街上溜达，此时，我不需要着急。时值下午，街上市民很多，女的穿着夏裙很美，恰似“秋水伊人”，在晚风欲雨中给人多么美多么清新呀。我打电话给家里母亲，告诉她我打算暑假就留在此打工。或许能邂逅一段情感。前不久在隆回，下着雨还很闷热，逛夜市回去打的，在出租车上，我对司机埋怨隆回太热了，司机反问哪个城市不热，我说新化呀，司机说对，新化背靠大山，有山上风吹下来。原来如此，我对旁边的妻子微然一笑。

洞房花烛夜，金榜题名时，久旱逢甘露，他乡遇故知，古人认为读书人的四大喜事，随着时代变迁，都成了古时佳话了。前不久，看到本家四伯正在田里扯秧。四伯在湖北打工时煤气中毒，身体差，43岁的大儿子几天前不幸患癌去世，对这个曾经的老兵、村长打击是有多大是不言而喻的。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，雨水过后，田野镜子般明亮，秧苗整齐立在田里，就是农民的宝宝。